最近我经常“入蜀”到天府之国的成都,在成都天天的节目都是吃喝,甚至吃得过度。我筹备年底在成都开一间餐厅,于是吃成了市场研究。
和杭州一样,成都是中国西南的食都。四川人以川菜自豪,据他们说川菜有“三千种鸡,三千种鸭,三千种肉”,又夸称川菜“一菜一格,百菜百味”,其制法则可以做到“吃鸡不见鸡,吃鸭不见鸭”。
这些也许是文人多大话,也可见川菜的博大精深。可是尽管百菜百味,实际上在成都上当地馆子,主要的调味都只是由麻辣这种味道,占了压倒性的优势,渐渐变了百菜一味。所谓改良川菜,主要只是把麻辣度调低了。
川菜的广受欢迎无可置疑,可我本人并不是川菜的爱好者。不是对中国此一大菜系不认同,而是说作为广东人,川菜和我母家的粤菜口味极不同。川菜可以偶然吃,但我不能天天吃麻辣。也要说,尽管比如洋人不一定能吃麻辣,但川菜的浓艳,仍然特别容易吸引他们不太有分析力的味感。
四川菜的名目不能照字面解释,水煮鱼和夫妻肺片便会误导。抄手是馄饨,而所谓“跳水兔”,是把清煮的兔肉“跳”进辣汁里泡后吃。四川人特别喜欢吃兔子,而且有多种不同的做法,不一定辣,但都好吃。我喜欢野味,兔肉是平民的野味,正是“我的食粮”。
我认为最有特色的四川口味,不在大菜而在小吃。在武侯祠旁的饮食一条街“锦里”,真的是摊档林立,小吃种类极多,花样多得令我叹为观止。张飞牛肉和缠丝兔便很好吃。这样连吃几个摊档,便是一晚很有特色的吃和观光的节目。
在店里吃四川点心,应当到春熙路的龙抄手总店吃点心配套,豪华配套每人份68元,竟有接近20种小碟上桌!这种吃法有新鲜感,而且新鲜是来自味的感受,不靠卖弄噱头。另外,在陈麻婆的众多分店也有点心配套,记得每人份只是12元,也有十多小碟,可大约七八种是辣的,也不错。麻婆豆腐得名于此,于是也属必吃的店。点心中包括了麻婆豆腐在内。
成都最著名也最成功的高档店,也许首推“银杏南亭”,这是我在成都必吃的“食堂”!银杏是饮食大集团,此店是他们的旗舰店。店子餐厅楼分数层,堪称场面宏大。三楼西式装潢,坐在任何座位上,可以点吃西餐、粤菜或川菜,也有日本菜,韩国菜,一顿饭可以国际化地吃。本来以为这样的大染缸,菜品一定只是“差不多”;但不然,这里的菜都做得不差。我在此吃到很不错的“吊烧鹅仔”,味道像鸽肉,但比鸽肉肥美。另一种我必吃的菜是“粉丝虾煲”。他们做的“跳水兔”也做得兔皮通透而爽脆,兔肉嫩滑。四楼是中式装潢,纯吃中菜。银杏南亭的服务水平特别高,几乎达到香港高级店的水平。
本来吃火锅难登大雅之堂,但这里的一间火锅店却最值得观光。这可能是世界最大的火锅店—大如大剧院,楼高4层,还有天台茶馆。这正是皇城老妈的总店,吃的据说是不太正宗,略为减了辣的川式火锅。吃的方法很特别,每人一锅,汤底有红白(辣与不辣)之选,可以兼选两者各半。在楼下坐在转动着的输送带前,以吃旋转寿司的方式吃最有趣。妙处是供应的东西花样无穷,有基围虾、牛蛙、鹅肠、腰花……数之不尽,甚至有鸡红和猪脑!我叹为观止,目不暇接。此外还有果汁饮品、三文鱼刺身等。每人才80元,绝对超值。
成都的正宗川菜有“红杏”,不正宗的有“俏江南”,怪菜有“寒舍”。我在成都选的食店,“银杏南亭”是首选。“皇城老妈”的观光价值令人不能不试。当然,也许更道地的必吃之选还是“龙抄手”的小吃。我即使没有爱上川菜,也会爱上成都。成都城市整洁,不大不小,什么都有。人民生活悠然,更重要的是美女如云。